湖与芦苇海
巨短！巨短！
温馨向
#2wink#
〇地理上巨大无比的Bug，捏造注意
〇自我意识流最终放逐
Ok的话——
1
“我终于看见你曾经说的那片绵延起伏的柔美芦苇海，确实是黄月的色泽，金秋的芳香。”
——序
明朗强烈的夏天终于结束，天地万物的线条不再充满张力，而是镀上干燥与凉爽，在显得分外旷远的天空的映衬下焕发出明快干净的色泽。
是收获的季节，漫山遍野的喜悦，村人笑意连连。
偶有南行候鸟经过，扑楞楞飞过大片。
远山层层叠叠地浸染着红或黄的颜色——是温暖而干燥的颜色，朱红色的鸟居静静伫立在变了颜色的树林里，端庄威严，静谧安详。
风干爽起来，不再浸润着夏季风的湿润粘腻。
两个模样相似的橙红色头发的小小少年，在山林里穿行，通过过一座又一座的鸟居门，路旁一座座已经萌生青苔的地藏像。足下踏碎松脆的落叶。树影斑驳在他们的肌肤上，翠绿的眼眸却因阳光偶尔扫及而闪闪发亮。
他们站在山上修建的年代古老的神社里，摇动铃铛。
古旧的黄铜铃铛发出浑浊的声响。
合掌声清脆，齐整的两下。
少年声音稚嫩：“希望今后也可以和日向（裕太）一直在一起。”
田埂上追逐嬉戏的双子，橙黄色的发丝也染上金秋明媚的色泽。
“呐呐裕太君——”
跑在前面的孩子停了下来，他站在桂花树下，仰头看着浓密的树叶里星星点点的、芳香四溢的丛簇小花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裕太君知道村子旁边的那座湖么？”
“知道……啊？”
“我看见那座湖消失了，变成一片芦苇汇成的海喔。”
“诶－？真的吗？”
“真的真的！风吹过的时候，芦苇真的像海浪一样此起彼伏呢——”
“大哥又在编故事了吗……”裕太皱皱眉，“湖怎么可能变成芦苇海嘛……”
“相信我啊裕太君！我可是真的看见了——”
“是、是，知道了知道了……快回家吃桂花圆子吧！外婆看这么晚还没回家一定要等急了！”
日向鼓着嘴：“真是的裕太君，不相信我也太明显了点……？”
裕太没有去考证那片被说变成了芦苇海的湖泊，他认为这可能只是大哥杜撰的一个脑内补足的画面，在真实一些，可能仅限于日向的一个梦境。
——毕竟一大片湖，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成芦苇海呢？
有些年代的电车站，原本被绿植爬满的天花板和墙，猖狂的生机安静了下来，略微泛着黄色。
牵着手的双胞胎兄弟乖巧懂事地搭乘上电车，挥别夏天。
2
回到城市后，学业的忙碌逐渐占去大部分休闲时光，使得再也没有时间能够肆意地在山林乡间度过夏天。
日向常常会记起那天的夜晚，因为夜不能寐而和衣坐起，翻出了窗外踏上田间阡陌。月上中天，是中秋节的月，慷慨无私的月光，月亮如同圆盘一般，却是明媚的金黄色。
那片湖是日向最喜欢的地方，绵延数里的广阔湖面，安宁如镜，站在湖泊旁边可以隔绝所有的喧嚣，连自己背负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暂且一并忘记。
当日向走进湖泊的时候，那片几乎与天相接的湖泊已经不见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美的芦苇荡。
很难相信短短几天时间如此浩瀚的湖面可以陷入如此这般的枯水期，原本安静荡漾在湖底的芦苇暴露在了尘世间，呼吸着同一座山林供给的氧气。
它们就着月光，柔美地舞蹈。
——真想让裕太看一看，这如同神迹的美景。
结果裕太没有相信自己对他说过的话，日向还记得，那天的桂花圆子甜腻得他差点难以下咽。
真难啊，果然让自己喜欢上甜食什么的。
自己的碗里被裕太好意地搁置了蜂蜜，日向却翻来覆去地搅动着瓷匙，等裕太离开后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「多谢款待」也一并下了桌。
桂花树仍然伫立着，花朵依旧沁人心脾。如今也是，桂花的芳香和芦苇的美，朱红的鸟居还有那轮金黄的圆月，是日向记忆里，最为鲜明难以忘掉的画面。
裕太也没有想过，从国中升高中的这段时间竟然会如此繁忙。
即便已经每次都好好努力，在考试成绩方面却好像总是差着大哥一点点。果然大哥是天才呀——常常这么想，又用了更多的时间复习巩固。
最后终于有惊无险地考上了同一所高中，他开心得无以复加，也看见了同样欣慰开心的笑容绽放在大哥的脸上。
一模一样的脸，他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关心爱护我的人。
左心房温暖而饱满，即便自己完全无法开口承认那些日向每天都唠唠叨叨的话，也是没错的——可能就是因为习惯于受到这样的爱，自己也同样会回报同样的爱，才不想仅仅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。
不知不觉中，大哥的喜好和自己越来越悬殊，有些时候不必开口知会什么，大哥也会主动要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，把自己喜欢的顺理成章地留给自己。
是不是有一些太巧了？
即便是双子，天生就有常人无法比拟的默契，可这也太巧了吧？
裕太想起了那天桂花树下日向说过的话。
他忽然有些后悔没能自己亲眼去考证一下……毕竟是那样那样疼爱自己的大哥，是不会对自己撒谎的吧？
是不会对裕太君撒谎的。
不过有些事情，还请裕太君不要提起呐。
3
绿色漆皮剥落的电车，带着些许老旧的意味缓缓到站。
和几年前毫无区别，仅仅在于悬挂攀爬在天花板、被人为清理过后又重新攀爬回来的生物，还有越发老旧的墙和月台。
乡村的气味仍然干净通透得令人无比安心。
已经是深夏，忙碌了半个学期后终于有了不算短的假期，裕太提议回来看看，日向欣然地接受。
已经长大拔高、性格比原来更加鲜明的双子重新踏上微微泛暖的大地。站在那棵并没有染上什么岁月痕迹的桂花树下，披着树荫，眺望仍然和平宁静的乡村。
安稳得如同世外桃源，和乐美满。
几年来在课业方面的努力拼搏仿佛一瞬间被重新涤净。裕太摩挲树干，夏日余晖的作用，它还微微发热。
“呐大哥。”
裕太忽然地开口，日向侧过头去，夕阳暖橙色的光芒下，他的侧脸好看得令人窒息。
“我想去看看那片湖。”
日向静了静。
旋即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灿烂微笑。
“好啊。”
翻过一半的山，在树林尽头处看见了那片本该是湖的所在。已经日薄西山，晚霞已经被墨蓝色的天穹蚕食殆尽。夜露的气味开始沉重。
日向笑着眯了眯眼睛：“Lucky——”
退了完全的水的湖泊，只剩下了那片绝美的芦苇海。
月亮从山头探出身，碰巧的是同样的金黄。
完全一样的——那天日向所看见的景色。除了那夜的月上中天，今夜的月方出岫。
日向看见裕太翡翠绿色的眼眸里，有水光。
原来，是真的。
所有都是真的……
大哥从来不曾骗过我什么。
“诶——裕太君，太美了所以哭了吗——？”
“才没有！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……笨蛋大哥！”
日向领着裕太穿行在山林间，地藏菩萨上沾染的青苔依旧，因为季节的原因变得有些颓唐，神情肃穆，分外可爱。
鸟居的红漆有些斑驳，可能因为常有人扶，变得光可鉴人。
老去的黄铜铃铛，铃声浑浊依旧。
长大了的少年合掌而立。
并没有交流什么，却说出了同样一句话。
“感谢现在还依旧和日向（裕太）在一起，今后也要一直、一直，相互牵挂。”
日向睁眼，一旁是仍然阖目虔诚的裕太。
他静静地看着裕太。
今后我也会好好地保护你。
绝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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